庙外的法螺声像生锈的刀片刮过耳膜,萧承煜指尖还残留着柳烟尸身的温度。

    他望着苏挽霜发梢的夜露,忽然想起白绫总说人类修士的剑穗最是招摇——此刻女武神腰间的银鳞剑穗正随着呼吸轻颤,倒像在替他数着心跳。

    \"三天太短。\"苏挽霜突然开口,剑眉微蹙,\"玄门那些老东西最会装模作样,若真要引他们上钩......\"

    \"所以要够真。\"萧承煜摸了摸后颈发烫的金骨,掌心贴着镇妖楼的青铜门,门内立刻传来白绫温软的应和声,\"让黑曜在妖市放话时,要加一句'镇妖楼的酒坛里泡着半块镇妖钟残片'。\"他抬眼时眼底金芒一闪,\"玄门追了这钟三百年,比追地图还疯。\"

    苏挽霜突然笑了,银鳞剑穗在月光下划出半道弧:\"我这就去调苏家暗卫守醉仙楼后巷,赵青崖的地网阵该派上用场了。\"她转身时带起一阵风,将柳烟身下的青铜箭头吹得转了半圈——与庙外那截锈迹斑斑的箭头严丝合缝,像两滴凝固的血。

    三日后的醉仙楼比年节还热闹。

    白绫着月白襦裙立在二楼回廊,指尖抚过廊柱上新挂的红绸。

    她本不爱这些俗艳物事,可萧承煜说\"要让玄门的老东西们觉得咱们飘了\",于是她便命小妖们将百年雪梅枝折来插在青花瓷瓶里,又在每桌案头摆了碟桂花糖——甜得发腻,像极了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。

    \"白姑娘。\"楼下传来赵青崖的低唤。

    他着青衫立在门廊下,腰间挂着七枚青铜铃,正是地网阵的阵眼。

    见白绫探头,他抬了抬下巴,\"东边屋顶有动静,是血瞳的味儿。\"

    白绫的狐尾在裙底轻轻一摆。

    她见过血瞳,那是只活了六百年的血猞猁,爪尖淬着千年寒毒。

    此刻她垂眸望向东边飞檐,月光被乌云遮了大半,只余一线银辉落在瓦当上——那里果然有片阴影在蠕动,像团化不开的墨。

    \"阿煜说过,来者都是客。\"白绫将帕子往栏杆上一搭,帕角绣着的石榴花在风里晃了晃,\"但若是不请自来的客......\"她指尖掐了个诀,廊下的雪梅突然簌簌落瓣,粉白的花瓣打着旋儿飘向东边屋顶,\"便让他带点东西走。\"

    阴影里传来极轻的闷哼。